肆古.

占有

等六耳猕猴将一切搞定，孙悟空已经回来了，稀奇的是孙悟空没问他去了哪里，只是自顾自吃着桃像做了错的孩子，孙悟空很明显注意到了他，却不说话。

六耳猕猴收回仰望孙悟空的视线，走到桃树旁停靠在那，孙悟空还是在吃，几个只被咬了一口的桃子静静的躺在地上。

他将目光收回来，抓住从树上飘下来落在头上的一片叶子，在手上把玩。

“不怕撑死吗？”

“啊，你最近真是越来越毒舌了！”

孙悟空顺手扔给他一个桃子，被那人接住一口啃了下去。良久，两人都没有说话，但其实孙悟空一直在等着他的回话，不过六耳猕猴太安静了，一点重生回来的反抗精神都没有，看来是不会主动说话了，但出乎他的意料，还没等他说话，对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。

“那孩子走了？”

“嗯，不走，留下来吃饭？”

六耳猕猴不再说话了。

怎么，沉默这么久，就来一句这个？孙悟空在心里想，不过说到小天，那孩子倒是留下了几句不错的东西啊……

当时，天倒是还没那么晚，孙悟空是见六耳猕猴离开才将齐小天放开的。

“咳孙悟空，他……！”

小天迫不及待指着六耳猕猴的方向不可置信的问，孙悟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来阻止这个创造力爆棚的孩子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话，只见齐小天一脸担忧的样子，孙悟空没再犹豫直接全盘托出没给自己留条活路。

孙悟空双手拍在齐小天的肩上，语重心长的说。

“放松小天，其实没那么严重，我只是让他变傻了而已。”

“……”

什么鬼？！孙悟空说！六耳猕猴傻了？！他是不是觉得这病很轻！他到底是以什么心情说出这句不得了的话的！

齐小天的嘴快惊掉了，他都不敢直视孙悟空了，明明是好心让人陪着，现在把人弄傻了是怎么事？！孙悟空一见他宝贝徒弟这个样子，就知道他一定是想错了，六耳猕猴同款手劈，在齐小天的头上降临了…

“我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，但一定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子！”

齐小天捂着被重创两次的脑袋问了句……

“你是存心的还是不小心？”

“在你眼里，你师父我这么阴险吗！当然是……”

孙悟空不知道该怎么说，这对他这个小徒弟来说太深奥了，他挠了挠头接着说。

“说实话我也没办法，本来我只是想让他忘记一些事，好好说话，但是他一醒来见我就叫悟空，不可能是装的，你知道的，我们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，出自本能……”

“所以刚刚那个是以前的六耳猕猴？！”

“嗯哼”

小天的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，果然是我的接班人，像我。孙悟空叉腰如是想道。

“哦，我懂了，六耳猕猴绝对不可能会对你说这个名字，毕竟强迫都没用，所以一定是回到了你们关系最好的时候。”

对，孙悟空怎么也没想到六耳猕猴的记忆会变成这样，如果能往前也不该停在那里，如果能更往前点，最好是没上天宫之前，就更好说话了。

“可恶…”

孙悟空恼怒，在心里暗骂，那老君的什么破丹药，总是帮倒忙，这种半生不熟的怎么好好交流！孙悟空叹了口气。

“他最近怪怪的，又不像是那个时候了，真是搞不懂。”

“不过，他以前挺好说话的。”

孙悟空抬了抬眼，双手抱在胸前不再说话，一直看着远方，齐小天不解的跟着望去，只见目光所及之处是那棵竖立在屋前的那棵大桃树。

“是啊，就是…太好说话了。”

齐小天看着孙悟空的样子，他不明白这种感觉，他从未经历过这对他来说这种事就不应该发生，但他理解孙悟空现在的心情，如同线团一样，怎么也理不清。

“好吧，我并不是觉得你做这些有什么不对，我只是觉得你已经失去了也不该用这种方法……”

齐小天的话一直在脑中回响，孙悟空觉得自己的脑子快炸了，他将手中吃剩下的桃核放在眼前，它与月亮重合遮住了月亮的光。

“你不问我什么？”

孙悟空的眼神没有离开原处，他也没指望六耳猕猴会回答什么，但六耳猕猴在树下笑了，他不知道六耳猕猴在笑什么，这只是一个平常的问题不是吗。

“哦，没有只是好奇你会和别人交朋友。”

孙悟空没想到六耳猕猴会这么说，虽然自己是有点不适应和别人相处，但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不是那个六耳了，只能说他的语气太像了，孙悟空握着桃核，一个转身从树上跳下。

“什么意思，俺老孙有的是朋友！”

六耳猕猴被孙悟空的反应逗笑，不再打扰孙悟空，自己走了，孙悟空也不再说话，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，安静平和如往常一样。

六耳猕猴的背影与那位重合，只不过他眼中没有仇恨轻视，跟重生回来的那位相差甚远，虽然那些重生后的记忆时常出没但也成不了什么大事，他又回想起来当时的话了……

“忘了，轻而易举的事。”

“我并不是觉得你做这些有什么不对，我只是觉得你已经失去了……也不该用这种方法，神力可以轻而易举让人的忘记难过的事，但也许时间也会把一切都抹去。”

是的小天，我们是可以忘记痛苦，但你知道吗，痛苦会伴我们多久，永生吗？我们犯了错，无法原谅的错，伤痕不会愈合，我想他当时也是这么认为的吧。

眼前的六耳猕猴还是如此遥远，令孙悟空如何也赶不上。

到最后什么都不会留下，只有痛苦……